2007年11月5日上午,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江怡研究员与山西大学科学技术哲学研究中心研究人员及部分博士研究生在中心会议室就当前国内外科学哲学的研究趋势和对比,以及“哲学拓扑学”的新研究视阈举行了学术讨论会。会议由科哲中心殷杰教授主持。
会上,江怡研究员介绍了英国科学哲学研究的一些新近情况,提出了自己近几年来的研究思路,并就这些问题与中心专家进行了讨论。
国内科学哲学研究与国际科学哲学前沿研究的差距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①对西方哲学的研究停留于表面,仅从著作、论文中略知一二,没有真正掌握到其背后的文化传统和思想基础;我们的工作中缺少对“史”的反思,不能得出西方哲学家们为什么会这样思考问题、提出问题的原因?通过与西方哲学家们的交流我们可以从中感受到其研究内容的深沉与厚度,有“史”的感觉和概念。
②对于西方哲学的关注停留在他们已经提出的问题上,不善于提出自己的问题。我们可以选择他们的某一种思想去支持或反对,但仅仅对已有问题的讨论是很不够的,这样我们将永远跟在别人后面走。哲学问题没有终极答案,我们应学会提出问题,提出能引发世界共同关注和讨论的问题,这比参与讨论更重要。我们应该注意培养提出问题的意识和能力,这是缩小两者差距的重要环节。
③能够提出大家共同关注的问题,这和理论功底、研究层次密切相关。研究是在借鉴和吸收前人研究基础上的进步,是在继续前人的研究。只有在前述研究深厚积淀的基础上才有可能提出有意义的问题。这涉及学术规范问题,是启发式的还是讨论式的?是随笔式的还是读后感式的?个人有感而发具有个体性,但这不能属于研究。研究是在前人的基础上进行下一步的工作,不是从个体出发,而是从整体出发提出问题。诸如国内许多人的文章没有引文,参考文献没有出处,没有借助前人的研究成果,这只能作为读后感或心得。不少人的研究方向总是在另起炉灶,浪费自己和别人的时间与精力。
接着江怡研究员介绍了他近些年来进行的拓扑哲学的研究思路。用拓扑学的方法重新反思概念生成和演变的过程。
拓扑哲学换言之即拓扑学和哲学结合的过程,也即拓扑学在哲学中的应用和发展。维特根斯坦用图景方式来表述哲学,否认所有哲学思想在流变中具有一致的方法,具有断裂性。我们只能读到亚里斯多德留下的文本,只能解和建构其文本,而不能了解其当时的背景,我们希望复原其文本,但又难以复原。主要因为有一个时间的问题,时间已固定一个文本在那里,我们改变不了。拓扑学打破了时间一维流变性,抓住“空间(拓扑空间)”的相似之处,利用概念在“空间”意义上的惟一性,可以随时回到古希腊时代,不再强调时间的重要性。其优势在于:①在时间上,我们与古希腊哲学家无对话的权力和资格,而在空间上却不然。我们和古希腊处于同一空间中,从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理解古希腊哲人的思想并和其对话,创造自己的哲学概念;②时间上我们对西方哲学家的概念的理解是相对的,而在空间上则不存在绝对与相对性。此处的“空间”是抽象的概念空间,不是三维空间,剥离了不同个体空间的不同之处,强调概念之间的共同性,在整个空间中理解概念的生成和演变。
拓扑哲学可以用来研究如对海德格尔等欧洲大陆哲学等,也可以作为一种哲学的理论或学科来建构。作为一个二级学科,其研究对象是什么?是概念,概念的结构、发展、演变、结构相同的概念的共同特征等等。如“理性”,古希腊和今天对这一概念的理解有何异同?内涵等都有何变化?这是一种形而上学的研究,不只是方法论的研究。通过这种研究我们可以了解整个西方哲学的发展过程、中西方的差别之处等,其结果必然会对我们的哲学思维有影响,带有元哲学和涵义。
元哲学的特征表现在:①它是一种对哲学自身的反思,是对人类形成的概念的思考。不思考物理、自然和社会,而只思考其中的概念;②涉及到哲学的定位。哲学家要有一种终极情怀,犹如“神”的改天换地,建立在对人类本身的研究上;③涉及哲学的对象。哲学拓扑学的对象是概念,概念本身的连续和断裂成为哲学的重要话题。而我们是连续与断裂的统一。
哲学拓扑学的二种分析方式:
①追问结构的分析。和后现代的解构是相对的,解构的确提供很多方法,但无助于建构本身。A)结构分析的资源:语言哲学、逻辑哲学等;B)结构分析的方法:空间和时间的关系;C)结构分析的路径:概念结构自我展现的过程。
②强调时间的连续。A)强调形而上学意义上存在的概念,“神”的概念,生与死的永恒的概念,用几何学中同心、同胚的概念,剥掉现象后的本质。B)概念和思想的关系。维特根斯坦:思想在语言之中,在文本之中,语言就是思想;近代哲学家:思想就是观念;胡塞尔:思想即现象,自我显示的过程。我们要讲的是:有什么样的概念即表现什么样的思想。C)有一个确定的基础:给出一个性质,概念流变的性质,通过这些方法,把哲学拓扑学作为一门学科建立起来。
江怡研究员讲,构建哲学拓扑学的目的,是要在西方哲学话语中增加一些中国元素,发展为可以影响到西方哲学家的思想方式。我们可以有自己的话语权,而不是跟着他们说,我们可以发出自己的声音来。走出国门去,不只是学习,而且还是对话、合作和参与讨论。